ds7中华风:徐仁河《秋收冬藏》-zhonghuafeng

中华风:徐仁河《秋收冬藏》-zhonghuafeng

 秋收
当秋风吹落第一片树叶,而谷子一片金黄,我们就开始忙于秋收。磨刀不误砍柴工,割稻也是如此,先是要磨亮镰刀。那种带着细小齿痕的镰刀其实并不好磨,更多缺齿或长满锈斑的镰刀会转而用于割刈猪草或薯藤。这时候,卖杂货的货郎担子三三两两,"啵咙啵咙"摇着小鼓,频繁进出村庄郭桂彬。谁家想要一把新的镰刀,招呼一声就行。
有了锐利的镰刀,接着改翻修谷仓。大多数人家的谷仓都建在自家院落里,一般是用干稻草和黄泥土坯垒就的,讲究的还要刷上一层石灰水,外形像一个巨大的酒瓮子。陈谷卖给村口的谷酒作坊,空腹的谷仓就像收拾干净的客舍,急切等待着第二批客人入住。
侍弄好了谷仓,再接着就是准备箩筐、簸箕什么的了龙魂噬天决。箩筐多是用竹编的,闲了大半年的篾匠开始美气起来,背上顶着驼峰个的龙游佬今天吃在李家,明天住在张家,人前人后被人"师傅师傅"地尊称着。当然前提是,必须把东家的箩筐和簸箕破败的篾条换上新的,或者干脆新打一担崭崭新、透着新竹篾香的箩筐、簸箕。全村都是龙游佬的手艺,以致各家的东西都不好辨认,这便到了学童小秀才们一显身手的时候,稳稳地从娘手上接过毛笔和红漆,把爹的大名写在箩筐腹部,隔一根篾条写一个字,最后还有落上日期。看着箩筐上歪歪扭扭的大字,提笔者羞得不行。爹娘却相当满意,隔着几步欣赏半天,凑上前啧啧声道,花在学堂里的钱且是值咧。当然,这些都是小儿科的,若是要写大字,像是谷仓上的"颗粒归仓"、禾桶上的"五谷丰登"这些,就一定要麻烦学堂里的老先生亲自捉笔了。
秋天的太阳不骄不躁、温厚和畅。这样的天气,用来割禾是再好没有了。大老爷们把禾桶立起来,中间穿上一个木扁担,竖着扛在肩头,就此走上田野。禾桶很大,四四方方,像一只只旱船划入稻浪深处。 赤脚走入稻田女兵突击,在稻浪里穿行几步,被身体碰落的谷粒跌在脚面上,谷芒像把钢针,让人觉得酥痒难耐。选择最合适的一束稻穗开镰,腾开一片不大的空地给禾桶容身。男人们放下禾桶,这时候暂时没他们什么事,他们可以大马金刀坐在田埂上吸烟或者走向邻家田畔聊聊收成。最先忙起来的是女人,她们负责割稻。一手扶着禾棵,一手挥动新磨的禾镰,"唰"地一声,一株壮实的稻束应声而断,女人快捷无比地移向同排邻近的禾棵,"唰唰唰唰"一捆稻束被刈倒,继之温顺地躺在了稻茬上。女人们割稻子的速度极快,快成什么样呢?那就像是机器割的似的,又快又齐整。十几分钟,就从田埂的这一头割到了那一头。稻束像是一排出操的士兵,整齐地罗列在稻茬上。家中小娃这时便派上了用场,由他们将稻茬上的禾把运送去禾桶。他们欢叫着捧起稻束,奔向禾桶。把稻束传递到禾桶边的那一双大手上。父亲一把接过高高扬起,"嘭"的一声将稻束击打在禾桶的边沿,如雨的谷子倾泻进禾桶。和谷粒一道跌入禾桶的还有那身着花衣的瓢虫、扛着大刀的螳螂和尾气难闻的臭屁虫。"嘭嘭嘭"、"嗵嗵嗵",打禾声铿锵有力,战鼓一般在田野上嘹亮开来。
田畈很大,一家的禾桶是一只孤舟,全村的禾桶朝稻浪进发便是万舟齐发。整个田野像一张巨大的桑叶,遥望之下,挥刀不止的割禾人就像蠕动的蚕明末风云。金黄的田畈犹如一场浩大的民族乐交响会,割稻声此起彼落、打禾声声声不歇,间或一群"打劫"的鸦雀惊飞,扑腾腾从一块田畈飞向另一块田畈……
不消几天,金黄的稻谷集体进村,被晒干、扇净,躺进了谷仓,舒舒服服过一个温暖的冬天。田畈上,剩下稻茬直视天空,失落的稻穗和谷粒被成群的乌鸦和麻雀啄食,若还有剩余,则是田鼠们的冬粮。
这是很多年前笔者经历的秋收。如今的田畈,它的老主人有的上了松树坡祖坟山,有的去了建筑工地。它的小主人,当年那些个在箩筐上落字的小秀才、捧稻束拾稻穗的娃仔,大都栖住在城市的屋檐。远离了那些农具和农事,当初热闹的秋收场面依然会时时光顾午夜清枕,醒来后是无来由的泪眼婆娑。
 

 冬 藏
老人们常说,寒来暑往,秋收冬藏。ds7其实关于冬藏,说句实话,它并不是发生在冬天的故事,而是在秋天就应该完成的事情。真正冬天来贮藏果实菜蔬什么的,哪里会来的及。
什么是"冬藏",意思很好解释,一看字面就懂。但具体做什么农活,却又需细细道来才好。最主要的当然是贮藏过冬的食物。最先收贮的自然是谷物,比如稻谷什么的,就应该是农历十月份之前应无求,晒干扬尽,而后藏之谷仓。谷仓是一个圆形大瓮,一般是黄土垒就的,外面刷了一层白石灰,讲究的人家还会请老先生在谷仓外写上"颗粒归仓"几个毛笔大字。谷仓里除了储存稻谷,也得给芝麻、大豆什么的提供容身之地。大袋小袋的芝麻和大豆倚靠在谷堆上面,它们在田畈上做惯了邻居,到了谷仓也自然是亲兄热弟。
稻谷的兄弟不止这么多,都来的话,谷仓里住不下。比如玉米,就住不惯低矮、憋闷的谷仓。它向往的是那种"高大上"的场地黑骨茶,主人就很了解它的心意,一般是把它们成捆地绑束好来,架在一根木叉上,而后高高地挂在屋檐底下。这地方既敞亮有通透,晒着暖暖的太阳,却又风刮不了雨淋不着,真是美气。我们当地叫玉米是"玉蜀黍",听起来就像个妞的名字。千金小姐住闺楼,我们待它也的确是厚爱一分、高看一眼的。
打个比方,稻谷住的是一居室,吴锡豪玉米的家是小高层,而番薯的住家着实有些寒酸了,它是不折不扣的"山顶洞人"。我们老家的房子一般临山就坡而建,附近的山坡就会被我们掘出个三尺见方的小山洞,外面有木板钉牢,这就是番薯冬天的窝。番薯既可当饭,也可以做菜。煨番薯几乎是我们童年必须经历的事情,而番薯稀饭、番薯条,则是被我们最为津津乐道的乡土美食。这一切多亏了那个窖藏番薯的小山洞。番薯甚难伺候,既要接地气,以免丧失水分,又要适度干燥,为的是不致腐烂和霉变。有了那个干爽通透的小山洞,什么事情都迎刃而解。
番薯野性难改,住山洞是其咎由自取。惟绝可怜的是甘蔗,它住的却是暗无天日的"地下室"。想来悲戚,这冬天唯一不在冬风到来之前进家门的就是甘蔗了。秋天甘蔗成熟的时候,把它们的大部分削干刨净送去榨房,榨成蔗汁,熬成黑红色的糖浆,以便将来做甜粿是备用。留下的那一部分,则是就在甘蔗地挖一个土坑,将青碧的甘蔗连毛带杆地横陈在土坑里,然后又用土覆盖。等到家里的糖糕甜粿吃得一干二净,家中小儿闹将起来的时候,就会三三两两,起出一两捆甘蔗来,用单车或独轮车推回家,供那些小馋嘴们享用。当然,这亭亭玉立的甘蔗孤守田野荒丘,很觉凄惨可怜。但是静心思量,不如此的话,那些一掐出水的"甜妹子"们怎能熬得过凛冽似刀的西北风。
当然,冬藏不光是为人准备的,我们还得为辛苦了一年的牲畜们准备过冬之物 。番薯和谷物,贮得满坑满谷的,肯定是为牛儿们备着一份冬粮。瞧啊,每家院门口都高高竖着个稻草垛。它的好处就多了,一方面,冬天来了,老家的人喜欢用干稻草垫床铺元丽抒,那样子睡得舒服、暖和龙游浅溪。再有就是,干稻草是耕牛顶顶喜欢的粮草,大雪天里,扯一把干稻草给牛嚼啊嚼的,一整天都不会哞哞喊饿。牛是不叫了,如果不整把稻草给旁边猪圈的话,猪又会咕哩咕哩地发起牢骚。原来,"天蓬元帅"们最喜欢睡在干稻草上,想念当初那个温柔乡,不知它们梦中的嫦娥是不是也"一个鼻子两个孔"。
其实,不光是人,其它生灵也是深谙"冬藏"之道的。比如老鼠和蚂蚁,它们忙忙碌碌一个秋天,为的就是把它们的小窝塞得满满当当。还有那些留鸟们,早早地就换上了"羽绒服",树窝鸟巢絮得暖暖和和,估计小虫干也晒了不少吧。那些树们,傻愣愣的,光头秃尾莱西政务网,看起来寒酸可怜,其实它们脚底下垫的那层落叶棉被老厚老厚。更有那些一睡个觉就是整整一个冬天的惫懒货,其实它们才是"冬藏"的真正高手。如同躲猫猫的娃娃,怎么找也找不着它们。嗬,春天刚来那么一会儿国防服役章,它们就齐刷刷蹦跶到你面前,吓你一大跳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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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admin 2015年03月20日